第九章 新旧

不，不是那个大章鱼在说话！

普拉德的耳边全是一些像是来自远古的低语，那些叽里咕噜的低语在脑海中被翻译成了人的声音。

“普拉德，回答我！汝为何踏入旧日之主仆人的领地！”

那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，那只章鱼也在不停的挥舞触手，从它头部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。

普拉德感觉自己有种要死了，浑身剧痛无比，他刚一张口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，大块儿大块儿凝结的血块，从他嘴里面吐了出来，肺部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。

“啪——”一条巨大的触手，重重的拍在了普拉德面前的地上，掀起了一股烟尘。

“回答我，普拉德！”

又是那个声音，普拉德被飞起烟尘呛的咳嗽的更厉害了.

“咳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唰——章鱼收回了触手，一大群像是蝎子一样的异形生物，爬满了普拉德周围的土地，它们抬起带有毒刺的尾巴，相互敲击的身边同类的关节，发出了瘆沙沙声。

普拉德的咳嗽也愈发的厉害，最后他一声没咳上来，一口老血从他嘴中喷薄而出，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人，又整个倒在了地上。

建普拉德到底，那些恐怖的异形生物，也都爬上了普拉德的身体，并纷纷将身上的毒针刺进了普拉德体内。

更是有一只异形的尾巴，插入了他的脑髓之中。

“普拉德，你愿意侍奉我们的旧日之主吗？”

一团模糊的黑影在普拉德眼前乱晃，“你愿意抛弃普拉德这个新世之王赐予名字，侍奉吾等的旧日之主吗？”

普拉德睁开了眼，发现他正置身广袤的宇宙，当他抬起右手，那本不离他左右的书不见了。

“呵……”普拉德似乎明白了，现在他正在与一个大章鱼怪物，进行意识间的神交流。

“普拉德，你愿意效忠旧日之主吗？”

普拉德咧嘴笑了一声，“这代价是什么？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？”

“你会得到永世不灭的肉体，以及宇宙最深邃的奥秘！”

“我问的是代价，我将会失去什么？我要付出什么，才能得到你所说的这些？”

“你将会永远效忠旧日之主！”

“也就是说，我一辈子只能信他一个人的屁话了？”

“汝胆敢侮辱我们的主人！”

“哼，我连新世之王，赐予我名字的人话都不信，我又怎么会信了你这个死八爪鱼的邪？”

“大胆放肆的无礼之徒！”

“你看看你，你一辈子都生活在阴暗的地下，我问问你，你见过阳光吗？你看到外面世界的广阔吗？”

“我是遵从旧日之主意念而留在这里的，这里就是我守护的领域，我不能离开这里！”

“所以说，就看你这衰样，我也不会去相信你们那个狗屁旧日之主！有了不灭肉体，知道了深邃宇宙的秘密又怎样？还不是一辈子待在一个暗旮旯里，自己撸自己！”

“那么你效忠新世之王的代价呢？

“一包烟！”

“一包烟？那是什么？”

“一种很不起眼，很平常的东西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，活该一辈子自在这里自娱自乐！”

“那么他又给了什么？”

“一本书！一本知识很丰富，我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书！”

“你说的是知识之书？你用来砸我的那本书？”

“是的，怎么样很厉害吧？这可比你们那个狗屁旧日之主给的东西酷多了！”

“酷？”

“就是有意思，很拉风的意思！”

“哈哈哈……原来你会被这种小把戏收买……”

“不，我是被那种自由所收买了！”

“自由？”

“是的，新世之王没有告诉我该所什么，或者不该做什么？”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
“就拿你来说吧，你效忠了旧日之主，他让你待在这里，你就永远待在这里没挪过窝对吗？”

“是的……”

“而赐予我名字，给我书的新世之王，他没有告诉要去那里，要做什么，而是给了我有关这个世界的知识，还有生存下去技能，让我随心所欲的在这片天地游走……”

“这不可能，怎么会有这样随便的主人？”

“不管你信不信，反正到现在我没收到过一条来自那位新世之王的旨意，我就是这么自由自在，怎么样羡慕吧？”

“哼，那你也没有得到任何神力啊！现在如果不是我救了你，你已经死了！你只不过是被新世之王玩弄的棋子罢了！”

“是啊，我是他玩弄的棋子，但是我始终是自由的，我只是他从手中丢出的骰子，在我落地停止翻滚之前，能够创造出无限的可能！

而你呢？

一辈子就被放置在这里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，说不定你主人都把你忘了，而你却没有丝毫的勇气从这里走去，到外面去看看，去了解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，你知道你有多么的可怜吗？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在我眼中可怜的是你！我能看到外面，我能看到外面广阔的世界……”

“就靠那些你控制的动物？”普拉德嘲讽道，“你自始至终也没看到过这片树林之外的世界对不对？”

“那么你看到了吗？你亲眼看到过这片树林之外的那些世界了吗？”

“没有！”

“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？”

“因为只要我活着，我就一定能走出这片树林，看到外面那更广阔的世界！就算是我死了，这也不会改变。

而你，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，哪里都去不了，每天除了撸自己那八条触手，自娱自乐你什么都干不了。

就连走出这个地下一步都做不到，无论你活多久都一样，你已经死了，死在了自己反而坟墓中！”

“你胡说，我明明是拿它们翻花绳！……真是气死了，不跟你这样的人聊了，现在马上滚出我的领域！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么傲慢无礼，口无遮拦的混蛋！”

突然一道光出现在了普拉德眼前，那是一片明媚的天空，他感到自己浑身酸疼，现在他正躺在一张漂在平静水面的木筏上。

“啊——”普拉德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，坐了起来，他身上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，硕大的伤疤在皮肤上随处可见。

这里是哪里？

普拉德环望四周，他正在一条宽广的河面上漂流，两岸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，从时间上来看，已经是盛夏时节了。

水面上的倒影也让普拉德吃了一惊，他现在蓬头垢面，胡子邋遢的，一头凌乱沾满灰尘的披肩长发，还有那一脸扎手的大络腮胡子，都在告诉他，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一转头那本黑色封面的书，正乖巧的躺在手边。

普拉德拿起那本书，封皮上出现这样一句话

“你醒了？这是一个漫长的梦，欢迎回到现实中来！”

现实？

普拉德无奈的摇摇了头，伸手摸到了脖子后面那个圆形疤痕，

果不是那条八爪鱼出手相救，他很可能已经死了。

旧日之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，新世之王的传奇还未开始。